那一年,中国人口总数突破10亿,我成为了10亿分之一。在那群山环抱的乡村,祖辈并没有多少土地可以耕种,父亲成了小煤矿的矿工,
母亲因为多读了几年书,当了村里学校的老师。
而当时的农村,奶粉是没有的,纸尿裤也是没有的,小孩除了母亲的奶水,就是用自家种的大米熬成的白粥,鸡蛋也是罕见的食物。
依稀记得孩时最珍贵的就是喝过几瓶”鱼肝油“。
小学离家也就几百米,上学放学那肯定是不需要父母操心的。一到上学时候,要好的同学来到附近喊一声,就一起走去上学了,
放学也经常一起回家,路上走走停停,说三道四,转瞬就到家了。
一个年级分甲乙班,每个班也有30多人。五、六年级的同学是印象最深的,也是最有同学情谊的,至少在我看来如此。犹记得小学毕业,
拍毕业照片,写同学录,和那开茶话会上唱歌的情节。照片全部都成了浆糊,虽然曾经拿去过塑,但以前哪里知道那个金山店老板用的是垃圾材料。
同学录印象中还在家里的哪个角落,不知道是否被蟑螂吃掉没。
对玩的记忆,有赌卡片、玩滚珠、折纸飞机、扎风筝、雕泥石、跳绳、翻石头、掏个鸟窝、抓天牛、抓竹笋虫、养蚕。
还有作为农村人,当时学校组织老师和高年级的学生到县城公园旅游,有幸跟着母亲一起坐着绿皮火车到县城公园玩,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出了镇区。
对于吃的记忆,除了父母买来给小孩吃得稀罕物”鱼肝油“,还有父亲从煤矿下班带回来的菜包(总觉得那时侯的包子特别大),
红枣党参姜葱炖狗肉,蒸饭菜一起蒸的番薯,印象中一开始只有红色的,后来才多了白色的,粉的,什么月光薯,过年时候炸的粄子、务圆、黄酒和豆浆豆腐脑,
菜园里直接摘的黄瓜,屋前桃树结的果子,屋后山上种出的小西瓜。
在学习方面,也许是因为上学比较迟,成绩一直都还不错,回家也都是自己先做完作业再玩的。父母辅导是不需要的。
初中的记忆可能是最美好的,估计绝大多数人的感受是同样的,因为这个年龄段,人开始走向成熟,不管是身体还是情感意识。前桌同桌后桌的同学至今
印象深刻,女生早已不再联系,同桌男生虽然不经常联系,但回到家见面依然是亲切如初,熟悉感扑面而来。
当时感觉不到学习压力,遇到的主科老师都比较友好,印象中的场景有找凌老师下象棋,找数学老师问问题。
高中到了县城的高级中学就读,从自己坐车去县城报名缴学费开始,紧张的三年高中,每年分一次班,现在还能记起的同学
不超过10个。对于学校,毕竟走了三年,多数的建筑布局还是依稀记得的。
印象比较深刻是晚上9点下课回宿舍的校道,那两家在校门口对面的快餐铺(早餐、晚餐)、那后校门的一间饭店(两三个同学约好叫老板单独搞只鸡改善伙食)、
会弹吉他的同学、经常玩却成绩异常好的同学、成绩不好但家境殷实的城里人。
读大学的学费多数是父母向大舅借的。读的信息技术,一个班级40来号人,仅4名女生是大学最大的特色。东北的乱炖和馒头、澡堂、沃尔玛超市、图书馆、寒冬里暖气、宿舍里的校园网加上 当时流行的bt网站、难啃的英语书、价格亲民的校内牙科。
公司是珠海某家通讯公司,主要业务就是做移动公司的网络测试外包业务,网络优化。老板的关系主要在河北,所以,外派到河北做第三方测试是我主要的工作。 2年跑遍了河北的各省市,在那段漂泊流浪的日子,印象深刻的是那各地的宾馆、石家庄的驴肉火烧、石家庄的一座山一个宾馆、唐山的豪车、衡水中学门前的炒饭和老白干、承德的雪山、秦皇岛的海岸、 廊坊的羊肉汤、邢台的火车站。。。
2008年那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,尤其以美国为核心,因此国内媒体保持全天候跟踪报道经济危机。每每躺在宾馆的床上看的电视都是经济危机相关的话题,
也正因此让我接触到了金融、股票,这是我人生的转折点,让我认为国内资本市场仍然处于最初的阶段,会有极大的发展空间,也因此让我重新考虑职业的选择。
年底,辞去第一份工作后回家考取了证券从业资格,去到深圳福田开始了第二个职业。2009年的深圳券商竞争已经白炽化,租房和交通的成本对于我来说太高了,
而后辗转来到中山,开始了十二年的证券从业经历。
父亲因为10多年的煤矿挖煤职业,因为是在小煤窑,而不是国营大煤矿,所以即便得了职业病【尘肺病(矽肺)】也不被认为是职业病,
也没有人会为此负责。老父亲50多岁的时候已无法干体力活了,近年来更是走路都费劲。
加上大A股常年低迷,作为身在其中的我,看着身边客户朋友们的资产不断地缩水,不断地见证一个个在我看来很悲催的故事,
又学了相关的经济常识,开始有了非常清晰明了的判断,资本市场从始至今,都不是为了回报普通人的。
看着老板说一套做一套的把戏,连个停车位都要拿来恶心人的事情,面对无理取闹的客户只能卑微低头的场景.....
身边发生的一切的一切,开始令我越来越反思这一切是否就是我此生唯一的选择?
在经过与妻子的沟通后,最终选择了在39岁的时候辞职,开始我人生新的旅程!
我奶奶生了4个小孩,2男2女,年老无法生活自理了,我爸和伯父商量轮流照顾,我爸自然是无法照顾人的,担子落到我妈这,到了我家照顾的时候,
我妈负责煮饭、端饭、端水、倒屎尿,请了一个人帮忙洗澡。
我爸病情开始变得愈发严重,从2年去一趟医院,到1年去一趟,再到半年去一趟,从一年打2针白蛋白,到半年一次,再到3个月一次,
后来1个月打两次,从吃饭到喝粥,从能散步到只能拄拐走一小段,从1天吸氧几小时,到白天吸氧,到整天吸氧,再到晚上上呼吸机,再到持续戴呼吸机,从自己上厕所,自己洗澡,
到只能买椅子坐厕、需要母亲帮忙洗澡......
在照顾父亲最后一次住院期间,得了肛周脓肿,虽然医生说要住院赶紧动手术,但自己并未重视,也有当时住院没人照顾,父亲又还在医院的原因,想着过一段时间再说。
父亲出院了,过了大概一个月,屁股又开始痛,到医院一检查,说是已经发展到肛瘘了。只能住院手术,痛是不可避免地,术后拉不出来的感受永生难忘。
自己术后两天,父亲病故了,老家举行了简单的葬礼,在山村里,流传千年的土葬习俗已不被当地政府认可,只能火葬,而后带着遗灰葬在龙头坑,那一抹的
宁静是生命的终点。过了两个月,年底回去老家,在忙活着准备年货的时候,伯父说奶奶离世了,年二十九的农村,应该是很忌讳停尸过年的,所以奶奶的葬礼只有1天时间。奶奶一生92岁,我父亲65岁。
三十而立,四十不惑!世风下行,权者无为,我不愿意让心中仅存的一丝善良泯灭,拒绝与骗子同行!
我向命运妥协,我接受已经拥有的一切,我珍惜目前的所有,我怀着一颗敬畏、怜悯之心善待自己、善待家人、善待朋友、善待每个身边的人,我感激我的父母、老婆和孩子,感激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朋友,感谢曾经共事的同事,
和视我为友的人。
我不愿随波随流,即便带不来大富大贵,清贫平淡亦能富足我内心那一个平行世界!!